01 任正非承认误判的小灵通
70、80后们都应该还记得,曾经风靡全国的“无线市话”小灵通。
源自稻盛和夫的京瓷PHS技术,其时已被日本所淘汰,国际通信巨头包括HUAWEI集体不看好它的前景,但却被引入中国,1998 年上线, 2006年达到巅峰,2011 年底开始退出,2014 年彻底谢幕,小灵通在中国存活了16 年。
作为固话走向移动通讯的过渡产品,小灵通在顶峰时,竟也达到了 7000 万用户!
小灵通时代,中兴和UT斯达康是大赢家,2003 年,中兴、 UT收入均达到 200 亿左右,追平HUAWEI。
除了小灵通,HUAWEI在联通CDMA建设上对技术的误判,导致HUAWEI正在经历自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2019年西方打压之外),2002年甚至出现7%的年度负增长。
虽然从技术发展的角度来看,或者回头来看,当时电信的小灵通和联通CDMA采用的IS95标准,都是过时且落后的技术,但在当时,HUAWEI却因此错失了巨大的短期利益,并给自身的研发投入带来极大压力。
2003,任正非在HUAWEI市场大会上公开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并说大家给他面子不说,其实就是错失 PHS 小灵通的事。
虽然后来的技术进程证明,HUAWEI不做小灵通是对的,HUAWEI选择技术更先进的 CDMA标准也是对的,但在当时,HUAWEI内很多高管,却一度认为这是一次重大决策失误。
02 HUAWEI小灵通之伤
故事一
小灵通时代,HUAWEI某客户经理去见江西某地市的电信局客户。
主任办公室内,中兴的客户经理正在和主任热情地交谈,不断有欢声笑语飘到办公室外,而HUAWEI客户经理只能眼巴巴地在主任室外面候着。
这时,有人对HUAWEI客户经理说:“你看,HUAWEI和中兴都来找大家主任聊事情。中兴是为了 2000 万的小灵通的单,HUAWEI是为了 200万的传输单,主任当然先谈大单了!你慢慢等,他们谈完了,你再进去。”
HUAWEI不做小灵通,但运营商当年的预算中,一半多都给了小灵通基站和手机,HUAWEI只能捡漏了。
故事二
由于HUAWEI在国内通讯市场上缺席了CDMA 和小灵通大建设,业务严重萎缩,销售人员陪客户喝着酒,无比郁闷。
有段时间,任老板一直没有说话,也见不到人。
当时传了一个段子:老板是不是去闭关修炼去了?所有转发了这个段子的人,都降薪了。
故事三
小灵通时代,HUAWEI遭遇挖墙脚,而且被挖的还是任正非的“悍将”余承东。
那是在2001年前后,在国内风起云涌的UT斯达康吴鹰,为了挖余承东过去,承诺给他非常高的待遇,还有价值不菲的股票。 要知道,当时HUAWEI在国内通信市场上,2G市场几乎是颗粒无收,3G技术还在持续投入研发,而UT斯达康却已经赚的盆满钵满,连HUAWEI内部有很多人都觉得任正非拒绝小灵通是错误的战略决策。
然而,面对外面主动抛过来的诱惑,余承东丝毫没有犹豫,果断选择了婉拒。
故事四
都知道任正非曾三令五申HUAWEI不做手机,很多人也以为HUAWEI始终没做过小灵通,但其实,HUAWEI也做过一段时间小灵通。
为了对抗 UT 和中兴的市场挤压,也为了弥补巨大的利润缺口,HUAWEI也开始做小灵通手机,要求是:不求高利润,也不准亏本,自己养活自己,滚动发展。
很快, HUAWEI小灵通手机的市场占有率就增长到了 25%。
HUAWEI的参与,使小灵通手机的价格迅速下滑,老百姓很欢迎。
与此同时,被否决了6年的HUAWEI手机立项,HUAWEI不做终端的禁锢终于解除了,2004 年HUAWEI终端企业成立了。
03 任正非的痛苦:每天有高管催促支撑小灵通业务
小灵通时代,也是任正非和HUAWEI的苦难时代。
任正非自称当时 “几乎每天都会收到高管的报告,催促支撑小灵通业务,因为越来越多的资金被投入到 3G 开发中。”
HUAWEI持续巨资投入在3G研发上,国内却迟迟无法获得订单,任正非也担心HUAWEI在技术上押错。
“万一HUAWEI企业真的由于我判断失误栽跟头,死掉了怎么办?”
“我每看到一次报告,就是一次内心的纠结折磨,痛苦得无以复加,可能抑郁症也是那个时候变得严重的。”
这是HUAWEI的冬天,是任正非的苦难。
直到 2009年初,国内终于对三大通信运营商发放了3G牌照,任正非和HUAWEI高管们“心才真正放下来”:“幸亏赌对了,压力就释放了”。
当然,任正非和HUAWEI的“赌”,是对未来技术方向的预判,历史证明,任正非没有误判。
但是,任正非也因为小灵通经受了相当长时间的心理折磨。
所幸,任正非的抑郁症并没有演化为HUAWEI的整体危机。
任正非说,人天生都有赌性,但我必须遏制自己,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学会管理自己的欲望。
到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去玩,任正非宁可到处看看,也绝不会去尝试一把。他笑言:"我怕陷进去……"
04 小灵通成为HUAWEI和中兴的分水岭?
1998年,《HUAWEI基本法》的诞生,这也标志着HUAWEI开始从模仿向创新转型。
也是这一年,HUAWEI投入研发的经费超过8亿元人民币,占销售额的10%。
从此,HUAWEI与中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对于小灵通的不同态度,成为HUAWEI和中兴命运的分水岭。
短期来看,小灵通的确为中兴带来了巨大的利润,而HUAWEI在小灵通的浪潮中颗粒无收。
面对压力,HUAWEI出海,迈出走向伟大的道路。
此后的HUAWEI在海外市场从零开始,与爱立信、诺基亚等巨头近身肉搏,最终在全球150多个国家赢得了500多名客户,超过20亿人每天使用HUAWEI设备,HUAWEI的营收七成来自海外。
十几年后,小灵通落幕,HUAWEI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知名财经作家王育坤先生在一次和余承东碰面,谈起到小灵通事件时,余承东明确说:不上马小灵通是对的。大家自己赚钱了,但是对最终用户没有任何好处,国家资源也浪费了,这样的事,HUAWEI不能干。
事实上,小灵通时代,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机会主义的投机,一定程度上延缓了通讯技术的迭代进步,长期来看,是对国家资源的一种浪费。
任正非在2003年的内部讲话中表示,“大家一定要区分真正的需求和机会主义的需求……”
2014年,小灵通彻底谢幕,任正非发表内部讲话称,“在大机会时代,千万不要机会主义,大家要有战略耐性”,似乎也是对小灵通“误判”的定性。
今天来看,HUAWEI在小灵通上的决策,是符合客户长期利益的,也是符合HUAWEI“以客户为中心”的价值导向的。
有记者问任正非,HUAWEI管理哲学和管理思想的精髓是什么?
任正非答道:如果说HUAWEI企业有哲学,就一点,那就是"以客户为中心,为客户创造价值"。
为全面剖析HUAWEI的核心价值观和学问精髓,HUAWEI首席管理科学家、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教授黄卫伟先生,从1996年起即担任HUAWEI高级管理顾问,《HUAWEI基本法》起草执笔人,跟踪研究HUAWEI20多年,用5年时间,带领HUAWEI高管、高级顾问、管理科学家共同编著完成一套HUAWEI管理三部曲——《以奋斗者为本》、《价值为纲》、《以客户为中心》。
这是一套由任正非批阅、轮值CEO审读的HUAWEI企业正式授权著作,解读HUAWEI管理层30多年的管理实践,细说了HUAWEI如何形成“以客户为中心,以奋斗者为本,长期坚持艰苦奋斗”的核心价值观,又怎样打造出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被经济学家周其仁教授称为“一本企业真经”,值得每一位学习和成长中的个人、企业去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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