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刀董事会，OpenAI如何解决致命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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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AI 员工“逼宫”成功！


Altman重返OpenAI CEO，同时董事会被重组，连续霸榜多天的OpenAI“内斗风波”终于落幕。


Altman的回归，让投资者、客户和员工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曾担心董事会的纷争可能导致企业内部的瓦解，而这种担忧如今暂时得到了缓解。

然而，对于OpenAI来说，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影响并未消散。这场“宫斗”彻底揭示了企业内部治理的弊端，看似一路高歌的OpenAl，实则隐患重重。


Altman之所以陷入这样的境地，他需要承担很大责任，因为他亲手打造了OpenAI的股权架构。


OpenAI的企业架构看似保证了企业决策的独立性，但也让董事会掌握绝对决策权，为后来的“宫斗”埋下伏笔。


如何降低内部管理风险，势必成为董事会新成员们接下来重点关注和亟待解决的难题。


01.董事会换血

三个外部董事成员初步形成，但显然这不是最终结局。不然MicroSoftCEO不会说出目前的举措是企业治理的第一步。


新董事会成员里没有了这场风波发起人之一的首席科学家llya，也没了两位对AGI偏保守的女董事，只保留了一位原来的成员一—“美版知乎"Quora#ICEO.


新董事会的成员背景丰富，新进的董事会主席Bret Taylor 曾是 Twitter 的董事会主席、Salesforce 的前联合首席实行员，LarrySummers是美国前财长、著名经济学者，Adam D'Angelo是社交问答网站Quora的首席实行官，此前已是OpenAI的董事会成员。

接下来最被外界关注的，肯定依然是董事会成员构成的调整，有两个关注点：一方面，要看两位高层Sam Altman和Greg Brockman是否会重新回到董事会；另一方面，还要观察MicroSoft是否有机会争取到董事会的一个席位。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一名知情人士透露新的董事会预计还将增加多达六名成员。


也就是说，加上当前已确定 的3位董事会成员，而最终可能达到9人，这也接近 OpenAI董事会人数高峰时刻。


如德恒律师事务所硅谷办公室主任朱可亮在接受财新网采访时分析的那样：OpenAI的董事会规模在1人至7人之间，这种规模相对较小，容易让企业决策被少数人左右。多元化的董事会能为企业决策提供稳定性，避免企业走极端。


如 RareBreed Ventures 创始人 McKeeverConwell 提醒的那样，一个好的董事会应该有奇数成员。当董事会成员人数是偶数时，如果有平票或董事会一开始就有争议，就很难打破僵局。


02.畸形的企业架构

正是这种非常理想化的企业治理形式，为这次罢免CEO风波埋下祸根。


OpenAI最初的形态是非营利组织，其宗旨是为全人类服务，研发安全有益的通用人工智能（AGI）。OpenAI 章程强调，其使命是为全人类服务，而不是投资者。


董事会也全都不拿企业股份，但拥有对营利性企业的全部控制权。在这种模式之下，无论投资人是否支撑，只要董事会同意，创始人就可能被扫地出门。Altman能被董事会辞退，就是与企业股权结构和权力分配有关，他在企业中并未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这导致了创始人的出局。

这场冲突的核心，大部分评论都认为在于商业化与安全之间的分歧。董事会担忧，OpenAl开发和商业化速度过快，这类技术最终可能会对人类生存构成威胁。由于AI业务涉及到了关乎人类存亡的重大议题，因此企业在追求商业利润的同时，也需要坚守其使命和价值观。


然而，作为一个非营利组织和一个商业企业之间的界限究竟该如何划定，如何在OpenAI的使命、愿景和价值观与商业利益之间找到平衡点？


这个问题一直未能得到妥善解决，这可能是导致Altman这位企业灵魂人物出局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这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分歧。


此前，OpenAI 发现非营利模式无法筹集足够资金，为了抱住MicroSoft这样的大腿，于是设立营利性子企业 OpenAI LP（现名为 OpenAI Global LLC）。“定时炸弹”也就是在那一刻被安上了。


这招致“钢铁侠”马斯克反感，从而跟Altman分道扬镳。马斯克认为OpenAl是作为一家开源且非盈利性质企业而创建，目的是作为GOOGLE的制衡，但现在却要成为一家闭源、利润最大化的企业。


不过，为了给公众一个交待，MicroSoft虽投资OpenAI 数十亿美金，持有49%的股份，但无法派人进入 OpenAI 董事会，也没有控制权。董事会依旧独立于资本。


03.MicroSoft赢麻了？

设立这种子企业的模式，依然偏理想化。


这种模式表面上看：尽管MicroSoft是OpenAI的重要资金来源，但是由于他们并不参与董事会的工作，所以并不会对企业的发展策略产生任何干涉或影响。


子企业的主要义务是推进 OpenAI 的宗旨，即使牺牲部分或全部财务股份也在所不惜。营利子企业完全受非营利的母企业控制，设置为“利润封顶”企业，投资者和员工分红有最高数额限制，超出部分必须交归非营利母企业所有。

OpenAI 这种设置看似减少了资本干扰，但导致董事会权力过大，投资者和员工等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受到忽视。这次极端事件也证明了这一点。


为此，接下来需要在企业治理中寻求平衡，确保所有利益相关者的权益得到保障，企业治理框架要重新设计。非盈利实体本质上优先考虑“服务公众利益”而非最大化利润，这种承诺在高速增长的动态和投资者多样化目标中面临挑战。


这次事件中，MicroSoft数次出手相救于危难之际，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毕竟投资进去白花花的“银两”，不能打了水漂。想必MicroSoftCEO纳德拉这几天的着急程度，不亚于Altman。


大股东MicroSoft也是看不下去了，CEO纳德拉也在多次采访中，直指企业治理弊端，多次提及企业治理必须做出改变。尤其为Altman回归以及董事会的变化感到鼓舞，他相信这些变化是增强OpenAI稳定性和有效治理路上的第一步。


福祸相依，本次事件也解决了MicroSoft的一大心病，将拿到董事会的席位。毕竟多元化的董事会能为企业决策提供稳定性，避免企业走极端。


讲道理，大股东却没有话语权，说来也是个笑话，欺负MicroSoft“人傻钱多”。如果不是OpenAI独霸天下的AI技术，这种畸形的“过家家”一般的企业架构，不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在筹不到足够养活自己的钱之前就倒掉了。


04.未来将利润至上？

从这次新增的两名外部董事会成员的履历来看，对Altman有利，将有利于OpenAI的商业化路径；董事会架构的初步调整，已经为OpenAI加速商业化的道路扫清了障碍。


董事会的新成员中有两位引人注目的人物，其中硅谷老兵Bret Taylor尽管尚未发表过自己对AI监管的看法，但鉴于OpenAI员工公开表示希翼他加入董事会，大家或许可以推断BretTaylor可能不是一位保守主义者。


Bret Taylor 有丰富的跟马斯克打交道的经验。2016年，Bret Taylor 进入 Twitter 董事会，并于2021年成为 Twitter 董事会主席。最近两年，Bret Taylor 的高光时刻是敲了马斯克的竹杠。作为 Twitter 董事会主席，Bret Taylor 坚决否认 Twitter 有造假行，并在与马斯克的谈判中始终坚持强硬立场，不惜以法律手段威胁，最终迫使马斯克以原价收购 Twitter，为股东争取到了最大利益。


而另一位新成员Larry Summers则是典型的右翼经济学家，长期主张政府不应过度监管、过分干预市场运作，因此他也不大可能是一位保守主义者。


这表明看上去，似乎跟原来OpenAI的道德承诺相悖。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彻底打破了追求商业利润和坚守最初使命的价值观之间的平衡？如何平衡价值观冲突，各让一步？


从此次极端事件来看，很难做到董事会要求的那种平衡。人类安危的考虑，可能需要政府更高层面的外部监管介入了，企业自身已经无法兼顾了。


事实上，Altman在安全这一点上已经做得无可挑剔了，他甚至主动要求美国国会进行监管。商业化上也不能做太多妥协，毕竟巨头环伺，GOOGLE、Meta这些巨头们早就摩拳擦掌紧跟其后，OpenAI 要想持续领先容不得有任何闪失，稍有迟缓就会被竞争对手赶上来。


要想彻底杜绝这一冲突，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根源，那就是OpenAI 未来不能再坚持非营利性的使命。


美国硅谷知名孵化器Founder Space创始人Steven S.Hoffman建言，如果要改变组织的性质，就必须彻底改变，不能半途而废。“你要么是营利性机构，要么是非营利性机构，但你不可能同时兼顾两者，尤其是在硅谷和处在像人工智能这样强大而危险的技术领域。”